模式的反思。发生火灾的7栋大楼均超过30层,楼高近百米,楼龄已达42年。
这场大火不仅对香港本地安全提出了警示,对于同样拥有海量高层建筑、正在进行城市更新与老旧小区改造的内地城市而言,也敲响了警钟。
据央广网报道,近年来,我国高层建筑火灾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。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2025年前8个月全国高层建筑火灾已发生3.6万起,超过了2023年全年的总量。
高层建筑的火灾救援一直是世界级难题,目前,地面消防救援高度通常仅为50~80米,超过100米的建筑,救援工作主要靠利用建筑内部消防设施进行自救。虽然消防机器人、无人机等新兴技术在持续不断的发展和革新,但要实现大规模普及应用,仍需一定时间。
当年象征城市化繁荣景象的高层住宅楼,在建成十余年甚至更久之后,各类风险开始密集显现,高层建筑老化之后,会带来很沉重的维修负担。
一直有“高层住宅是未来的贫民窟”的说法在流传,这在部分西方发达国家已经有了相应的经验教训。当房屋日益老化,维修基金逐渐耗尽,较富有的居民开始搬离时,一些高层公寓慢慢的变成为中低收入人群和外来人口的聚居地。
最著名的案例之一就是美国的普鲁特·艾格住宅区,由于公共空间长期缺乏维护,设施年久失修,最后该社区沦为残破不堪、犯罪率高的危险街区,1972年,33栋高层住宅全部被爆破拆除。
在悉尼市中心的环形码头,建成于1976年,高206米,共有49层的AMP中心,已被全新改造的Quay Quarter Tower所替代。
这座老旧办公塔楼曾面临被淘汰的命运,但开发者开创性地启动了“升级再造”计划,让这座建筑完成了从“旧地标”到“绿色标杆”的蜕变,变成全球上第一座对现有建筑做全面升级改造的摩天大楼。
2025年10月,该项目成功入围由英国威廉王子发起的“为地球奋斗奖”(Earthshot Prize)决赛,成为有史以来第一座获得该奖项提名的建筑。
Quay Quarter Tower项目,让我们正真看到了用“主动再生”的方式,解决高层建筑老化难题的可能性。
Quay Quarter Tower改造项目的设计企业3XN建筑事务所创始人表示:“20世纪中后期建造的摩天大楼正逐渐达到其设计寿命的终点,咱们不可以再延续以往“大拆大建”的模式——相反,我们一定要延长已有建筑的寿命,释放其潜在价值。这是建筑可持续性最根本的定义。”
该改造的核心原则是“最大化保留、高质量升级”,项目团队保留了原建筑65%的整体的结构(梁、柱和楼板)和95%的原有核心筒。仅通过调整楼层布局、优化空间设计,就将原本封闭的办公塔楼,转型为集高端办公、精品住宅、零售商业于一体的多功能综合体。
为了呼应悉尼港湾的自然曲线,建筑顶部采用弧形设计,新增的空中花园与公共露台,让摩天楼成为融入城市生态的“垂直社区”。
通过结构复用,项目减少了约80%的建筑垃圾,相较于推倒重建降低了40%的碳排放。同时,建筑引入智能通风系统、光伏幕墙与雨水回收装置,让能源消耗降低了30%以上。
这个项目的成功证明,老旧的超高层建筑并非“包袱”,通过科学改造,可完全重获新生,甚至成为新的城市地标。
全球范围内,超高层建筑正掀起一场“功能再造”浪潮,为城市更新提供了丰富的实践样本。
深圳妇儿大厦始建于1994年,MVRDV将这座老旧的存量建筑改造成为一座充满了许多活力、色彩缤纷的摩天大楼,内设酒店餐饮、儿童探索馆、图画书博物馆、婴幼儿托育馆、妇儿剧场等多种业态及服务。
全新的彩色网格框架为建筑立面增加了近一米的进深,不仅起到遮阳作用,内侧还设置了可打开的面板,有效促进了自然通风,降低了对空调的依赖,该项目也因此成为“适应性再利用”模式在城市更新领域的典范之作。
上海南京东路201号大楼建成于1988年,原是华东电力大楼,高126米,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南京路上的第一栋高层建筑。
2018年,该大楼与南京东路181号一同被改扩建为艾迪逊酒店,2023年,艾迪逊酒店又经过节约能源改造,成为全国首家城市更新领域实现碳中和的酒店。酒店配置了各项绿色节能系统,包括高性能外窗、空气源热泵热回收、节能电梯、节水器具等。
One Wall Street(纽约华尔街一号)是一座位于曼哈顿金融区的装饰艺术风格的摩天大楼,建于1931年,由著名建筑师拉尔夫·沃克(Ralph Walker)设计。该建筑共有50层,原本为办公建筑,现被改造为566套公寓,户型涵盖从单间到四居室的多种户型。
我们看到,已有的高层建筑改造成功案例,办公建筑和商业建筑改为其他用途的项目占主流。这是因为,一般这类的建筑的结构和强度都优于住宅建筑,这为内部改造与功能更新提供了更高的灵活性和更多的可能性,也便于引进新的业态。
而相较于资金雄厚、产权清晰的商业项目,老旧高层住宅的改造才是真正的“硬骨头”。
比如“办公环橙”是一个将旧的高层住宅楼改造为办公楼的项目,是一个希望能解决北京天通苑地区“职住分离”问题的试点改造项目。在改造过程中,对原有建筑的梁柱进行了局部加固,将住宅户型拓展为办公户型,以满足多种的中小企业需求。
在日本,许多大型公司将空置的老旧房屋进行翻新改造,希望能吸引年轻人入住。
我们老百姓更加关心的是自己所居住的高层住宅如果老了、旧了该怎么办?我们住房的安全性该如何保证?老旧的住宅能否通过更新,被改造得更安全、宜居?
2025年8月,国务院明白准确地提出要稳步推进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,支持老旧住房自主更新和原拆原建。
位于杭州市中心,始建于20世纪80年代的“浙工新村”,成为首个实现了“原拆原建”的老旧小区。改造时拆除了原有的13幢建筑,新建了7幢11层的小高层。浙工新村重建的总费用约为5.3亿元,其中居民自筹资金约为4.7亿元,每户出资在10万~100万元之间,其余部分由专项资金解决。
但是“原拆原建”政策在老旧高层项目中的落实,注定会极其复杂和艰难,高层住宅区中的住户数量更多,全体业主达成共识的难度大。
老旧高层住宅的改造技术方案固然重要,但解锁困局的密码,可能在于“共建共治共享”的治理模式创新。
有学者提出,或许能够尝试给高层住宅设立“养老金”,或者吸取国外的经验,建立“居委会”等组织,让居民对高层住宅进行自我管理,从“微更新”做起,逐步改善家园。
而政府需要做的,则是提供更清晰的指导、更便捷的维修资金使用“绿色通道”,以及对于涉及重大安全改造的适当补贴或政策激励。
今年,我国已经在大力推行“先体检、后更新”的城市更新理念。截至今年11月,全国已经有297个地级以上的城市和150多个县级市开始“城市体检”,重点检验住宅结构安全风险隐患、违规建筑、住宅内部拆改承重墙体等问题。
超高层建筑的未来,在于“精耕细作”式的改造。成功的改造必然是多方合力的结果:专业机构提供安全可靠的设计、技术方案,政府搭建平台并给予政策支持,社区基层组织发挥协调引领作用。
从追求高度到沉淀厚度,超高层的转型之路,正是城市发展回归理性、追求高质量的缩影。希望有更多更多老旧超高层建筑通过改造焕发新机,在保障安全与环保的前提下,继续为城市发展贡献独特价值。
《香港高楼火灾后,高层住宅何去何从》(公众号“吴晓波频道”,作者:巴九灵)
《悉尼完成了世界上第一座“改造”成功的摩天大楼》(公众号“乌云装扮者”)
在城市更新过程中,既要关注城市空间的再生,也要关注城市产业和城市生活的升级,这需要城市设计师的创造力、公共艺术家的想象力、区域管理者的运营力多方面一同推动,催生新的城市价值体系的形成。在当下的城市更新实践中,中国已经涌现出许多成功的、适合中国国情的城市更新案例。本书将这些成功的经验汇编成册,分享给更多的设计师和管理者,作为进行城市更新运营管理的参考依据。
本书案例遍及世界各地,既有现代景观设计史上的经典项目,也有富有时代感的项目。基于城市更新的视角,借鉴国内外实践成果及图文并茂的分析方法,向读者展示出如何创造具有包容性、可持续性和韧性的景观。书中内容分为8大部分,分别是小微空间(口袋公园)改造,社区花园改造,城市街区改造,菜市场改造,城市公园改造,桥底空间、架空层改造,旧厂房、仓库改造和滨水区、港口改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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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书聚焦于老旧小区的更新机制,并系统地提出老旧小区改造的九项机制:工作统筹协调机制、改造项目生成机制、资产金额来源机制、社会力量以市场化方式参与机制、金融机构以可持续方式支持机制、动员群众共建机制、存量资源整合利用机制、小区长效管理机制,并加以案例说明和专家观点。这些机制对指导各地实践具有较高的现实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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